九鲤湖，仙游人民的母亲湖

东木居士

     海客谈瀛洲，越人语天姥，爱乡情结古今皆然。我有幸游历大江南北与长城内外之诸多名山大川胜地奇观，深为壮丽的山河博大的人文所激动。然而作为仙游人，我犹爱故乡九鲤湖，且深深地依恋着，因为她是仙游人心中的母亲湖。
    九鲤湖高踞于群山众峦之怀抱中，于一派亘古石砥中开一泓碧水，环视列岫烟嶂排挞而出，纵驰数十里；幽壑巅连，奇崛诡谲，九漈飞瀑，跌落山下五百米；飞珠喷雾，处处奇观，如雷轰鸣，震耳发聩，堪称集雄浑灵秀、苍莽幽雅于一体。况复历史悠久，钟灵毓秀。二千多年前的何氏九兄弟，择居此地以炼丹，乘鲤羽化而登仙；明朝大才子唐伯虎，曾在此祈梦得墨而画艺益精；旅行家徐霞客游此而将其风采列入中华大地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仙都道境中——这样的故园胜地，怎不令人心旌摇荡、倾慕忘情！

    早在孩提时代，我便在外祖父的臂弯里，伴着他那绘声绘色的瞎子成仙，跨鲤升天的美丽传说与白衣秀士、落拓才子祈梦得验而登科出仕、得爵封王出将入相的故事传奇，晃悠悠地飘入梦乡，疯颠颠地嬉戏莽撞于那一幕幕斑斓迷人的神仙世界中。

    长大后，我总爱揣着孩提的美梦，无限向往那片神奇的湖山，无数次地攀登。或独自悠游，或结伴跋涉，或差遣奉陪，还曾破天荒创下与友人扛自行车竞攀4045级何岭上山朝圣的壮举。每一次总是那样意兴犹酣，怀着虔诚，燃着激情，带着好奇，不厌其烦，沿着九仙的足迹，向着仙人当年炼丹跨鲤升天的圣地，捕捉着日精月华散发的气息，感受着九转成丹苦炼的艰辛，想象着跨鲤乘风的飘逸，追寻着一个个曲折离奇、荡气回肠的梦幻故事，领略其“穹璧纪仙踪，苔藓封蝌蚪文字；丹炉傍石瀑，山川开混沌图书”玄妙迷离的仙都境界。

    是的，九鲤湖风景区自北面黄鸡滩玉带桥至南面第九漈将军漈止，处处风光美不胜收，而最具个性极赋特色的，还是那澄澈宁静、呈椭圆状的湖与气势磅礴、蔚为奇观的雷轰、瀑布、珠廉、玉箸漈。

    记得初游九鲤湖时，我就格外钟情其独特、奇妙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北侧——玉带凌涧，清溪鸣佩，九仙祠、水晶宫、玉帝楼飞檐画栋，亭台榭阁错落掩映于蓊郁古木和飘渺烟霭之中；西侧——“天子万年”巨石，屹挺如卫士护驾；东北侧——“第一蓬莱”大卧石，俨然似方舟待航；东南侧——石砥溪床上溶洞遍布，水石相激，白练绞绕，如闷雷轰鸣，似鼓乐交响的雷轰漈描声绘色；湖的南面有怪石锁守。就在这样绮诡瑰丽的环境中，方圆三百米的九鲤湖，雍容大度地敞开襟怀，不动声色地把那声嘶力竭、跋扈飞扬的雷轰漈水轻轻地拥抱，慈祥地抚慰，无私地接纳。同时，也成就其源泉无限、活力无边、华颜长盛、终年澄清，宛如骊珠晶莹剔透，如同明镜纤尘不染的圣地特有景观。在这水晶般的世界中，天光云影及四周景色皆幻映其中，以有限之形体，含无限之景物。这就是九鲤湖给我最早的感受。同时我悟出了：非容即不能自存，非静即不能含大，非净即不能见广，而静净皆缘于能容之故的人生妙谛。

    这里，虽然偶而也呈风涛滔天，霜染雪涌，但更多的时候四季如春。时有莺燕翩翩，飞鸣掠水逐波；时有锦鳞阵阵，翔集嬉戏啄食。湖面碧波漾漾，涛声瑟瑟，婀娜多姿，妩媚千态，别具一番景致，情趣盎然，那么融洽和谐……。

    谁能轻易料想，就在这玲珑秀雅的片石灵湖中，曾化生过神鲤腾云，蛟龙施雨；曾蒸发过仙家紫霞，人间王气；曾昭示过唐代御史中丞“献诗独坐”；曾梦验过宋代兄弟宰相“九天珠玉”；曾激励过无数士子文武夺魁；曾孕育过庆历名臣千秋翰墨与有宋以降包括两名武状元在内的无数御敌英烈之万古风流。更为难能可贵者，在其千年沧桑中，她还曾孕育过古今巾帼，贵而嫔妃，贤而贞烈，能而主政，足以树一方旗帜，传千古美谈！

    而又有谁能轻易料想，就在这千年古老的片石灵湖中，吞吐着宇宙风云，吸纳着日月精华，涵泳着千秋梦魂，酿造着万觞佳酩，蕴藏着亘古之谜！她不但给唐伯虎以万锭彩墨，更赋予冯梦龙以如椽神笔。于是，这个不大的，并且恐怕真的是天下最小的，小得出奇的玲珑秀雅的片石灵湖，便无时不在闪烁着智慧的灵光，无时不在淘洗积淀着“文献名邦”的白璧玄珠！于是，这小得出奇的玲珑秀雅的片石灵湖，便越显得深奥莫测。古往今来，有多少骚人墨客，被其幽奥玄妙所倾心折腰。

   于是对着这灵湖便有历代三百名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写下六百首诗词和无数块匾额，礼赞她“仙水灵惠”、“第一蓬莱”；“波心低映金银阙，地底高悬日月壶”、“一镜澄清涵宇宙，四围空翠映楼台”。宋代大文学家刘克庄更是深情题诗曰：“凡是龙居处，皆难敌此泉；下穷源至海，上有穴通天；小派皆成瀑，低峰亦起烟；莫疑乘鲤事，能住即能仙”。故乡人更是以她为豪，以至于以她作标识图腾，世代铭心。

故乡人对着灵湖如镜水，持来观照天地颜，持来观照赤子心！千年来故乡人便感悟了万物，感悟了自身，感悟了神仙本质，感悟了修炼真谛，感悟了飞升今世不待来生的九仙哲理！

    故乡人铸就了百折不回、九转成丹的九仙品格，积淀了灵光奕射、神秘飘逸的九仙文化，提炼了勤劳巧思、坚韧钻闯的仙游人精神，升腾起灿烂辉耀、令人瞩目的百业明星——便有了皇师帝友，隐樵谷高士，占广宇三星；便有了闪烁于中华英才史上的第一个武状元，促进宋代统一大业的南康郡王；便有了“七年三度状元来”的“文献名邦”绝唱，“兄弟两宰相”、“公孙十名臣”、“一渊两蛟龙”、“兄弟三烈士”的“海滨邹鲁”佳话，延伸“科甲鼎盛，文物葳蕤”的历史荣耀。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共和国将星闪耀，院士丰采，国务政要，剧坛文宗，戏苑梅花，田径冠军，武林拳王，****赤子，巨贾儒商，港澳台胞，实业巨子，工艺巧匠，国画大师，射御桂冕等等的串串辉煌！

    朋友，当您观照着这琳琅世界之滴泉、涓流、琪花瑶草与奇石幽洞或巨崖片石之上所凝结的历史，所蕴藏的秘密，所寄托的精思，当您倾听通感其物态心语时，您能不浩叹其湖中之天地万象、千秋梦魂？能不由衷叹服其“任楷草题镌几无完石，历沧桑变幻犹有此湖”之玄奥神秘？能不窃念忖思，古往今来多少人，试图解读破译此中奥理玄机的徒劳枉然。与其相形见绌，倒不如陶醉自然与徜徉梦乡来的洒脱豪逸！

这九鲤湖呵，她在初来乍到的外人看来，也许是世界上最小最小的湖，而在我们故乡人的眼中，她却是故乡母亲的最宽大的胸怀，却是故乡母亲智慧温情最明亮的眼睛！远征的战士，苦旅的游子，契阔的友人，哪怕是能在她怀中轻轻地一靠，或是得到她眼光温厚的一瞥，瞬间便能得到力量的鼓荡，勇气的充溢，激情的燃烧，心灵的慰藉！此时，您不必再去细辨仙踪，祈求梦示，叩问天意；更何须执着于仙灶能炼丹，仙臼能舂米，仙瓮能酿酒，仙盆能聚宝，仙钟能警世，仙器能实用？因为此时您的心，已经完全与那片石灵湖融成一体了。

    山的聚高与水的容大，都不是为了自我眩耀。九鲤湖的不凡在于她的无私奉献。她不但能以其伟大的母性，化育重塑了其性至柔的水，让其武装壮大魂魄，还教会其追寻亘古美梦，拥抱大海前程。使其不但能在顺境中悠然自适，更能于逆境中奋然自强，不让其沉溺于母亲温柔怀里把生命悄然蒸发。任其湖光醉游客，更促湖水化瀑飞！于是她又竭尽心力，为湖水乘机蓄势，并倾其所有解数，鼓其无限激情，迸其全身活力，使其破岩决垒，化飞瀑于千仞断崖，扬大纛于九皋云天；傲视险峰，体验昂然立身的自信；俯瞰幽壑，领略横空出世的威风。以翻江倒海之势，挟雷掣电，奔突旋飞，群山为之震颤，林涛为之嚎号，前程为之拓展，生命得以升华！

    当这自九鲤湖出征的水，以其英雄本色造就了“徐霞客笔下最美的瀑布”之后，又不负母亲重托一路浩歌，一鼓作气又塑就了飘洒纷飞，掩晕流辉的珠帘瀑布与酷似修长纤亮宛如倚天琴弦的玉箸漈会师，交汇成徐霞客笔下的“集奇撮胜，唯此为最”的奇观。她仍无倦意，毫无躇跗地又作整合，又在进军。由此，能不令您犹觉这也是九鲤湖的化身在幻演，不屈的精神在张扬，亘古的美梦在演绎？能不令你进而慨叹其片石灵湖，道通天地，更显其神圣崇高？

    然而，不管您此时是澄心静虑，或是浮想联翩，水流却只在潭中稍作舒展，便又循涧复下，虽遇有曲折，也任其自恣，岂止是或悬或淳，或翼飞或叠注历经九漈而境穷呢？即使至此您因主客观条件所限，未能逐流循漈而再游双崖夹锁的石门漈、怪石错落的五星漈和如展翅搏天的飞凤漈，更有那如童叟对弈的棋盘漈、如带甲仪仗的将军漈等佳境；尽管您这时还会感叹：眼前有景随峰迭，足下无路循漈萦，想必也会自有迁想妙得了—您已从这不同形态的流泉飞瀑中，憬悟了那清灵灵，活泼泼、轰隆隆、威赫赫之声势中所蕴含的“任雷霆万钧，铸湖山魂魄；凭烟波幻影，昭天地精神”的意趣？也许，您已从这般声势中，既阅尽了水之文章，又领会了这水之精神？抑或已解读了仙游人与此九鲤湖水所独具的遇障而清，审时度势的明智；蹈深不辞豪宕恣肆的勇敢；迂迴柔韧乘机钻闯的灵活；甚至于“连天”（极端）执着，执着的近乎顽固；“冇冇”（随便）超脱，超脱的近乎无为的复杂性格之矛盾统一的内核？而这个内核，乃是凝聚千年的境界！

    不过，至此我还不能忘却提醒您，自建立九鲤湖风景区管委会后，已非往昔可比了。从旅游上说，凤冠寨下盘龙山前的盘山公路已可让游客们不必再走回头路了。你若腿力尚健，尽可由下而上观瞻，尽情欣赏那高山仰止，飞流直下，步移景换，隐显藏露的胜境奇观；若能去寻觅那“脚力尽时山更好”的感觉，想必又是另有一番滋味可咀嚼。同时也别忘了去凤冠寨景点，在那登高眺望，可尽收九漈飞瀑于眼底，一揽莆阳风物于怀中；并且还有奇松怪石在迎客，传说中的兵书宝匣待您来辨识，更有那千年来备受探奇揽胜与爱子心切、盼子成龙者所宗拜的“状元根”待您来品题！而华夏第一代武状元薛奕的壮烈传奇正待您我后昆缅怀凭吊，真情诉说；更有这“九鲤湖光涵万象，千秋梦魂化瀑飞”的诗情哲理，正待您我后昆用心感受，纵情演绎……

   啊，九鲤湖，仙游父老乡亲心中的母亲湖！